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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笔已随诗圣去,草堂永留忧国情——成都杜甫草堂感悟

  • 来源:火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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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来杜甫草堂,感受均不相同,但不变的是我对诗圣杜甫的崇敬之情。也许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我对他的崇敬已经从当年的妙笔生花到了今日的忧国忧民。雨中的茅屋草堂,清静而迷人,不知当年的杜甫是否就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高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2009年6月28日 成都 大雨

虽然远离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中原地区,但从四川这崇山峻岭间走出的文人骚客依然光彩夺目,用他们的文字和毛笔在中国文学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司马相如、李白、苏轼这些中国历史上家喻户晓的丰碑式人物不说,就连倾国倾城的花蕊夫人都能写出“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这样让天下须眉汗颜的诗句。

但成都最为著名的文化遗存却属于一位外来者,一位骨瘦如柴、一贫如洗的逃难者,这位逃难者在成都避难茅屋在千年之后竟成为闻名华夏的旅游景点,千百万文人墨客和莘莘学子的朝圣之地,这就是名扬天下的杜甫草堂。

关于草堂的来历和建筑布局,相信我说来大家也没有什么兴趣听,还不如上网一搜看得仔细,或是亲自去草堂随便听个导游讲解来得有意思。所以不如说些个人见解。

(推荐一下,此处是拍摄杜甫草堂的最佳角度,不过必须要站到花园的护栏上)

第一,我敢肯定如今的杜甫草堂景区绝非当时杜甫所居住的原貌,甚至可能没有一点相像。

先看它的选址,如今草堂的地址,不过是唐末五代的诗人韦庄(这个人长期以来得到的评价并不高,可能是因为他在劝说王建脱离唐朝独立建国的问题上被后人认为不忠,加上其作品中有许多诋毁黄巢起义军的语句而被认为立场不对的原因。关于这些历史问题我不想说什么,但是我如果他的文学作品还是很值得一看的,特别是那首唐朝第一长诗《秦妇吟》。)在时隔一百五十多年之后,寻访而得的。原有的草堂早已荡然无存了。

对韦庄的寻找我很有些怀疑,因为韦庄选址的方法无非就是两点:1、向当地居民寻问。2、在成都周围寻找与杜甫诗歌描写自己居所相近的地点。

先看第一点,杜甫在其还在世的时候,声誉并不显著,他的诗歌受到广泛重视是在宋朝,当地居民记住这位150多年前的逃难者的可能性极小。设想一下,如果突然有人来问你,鸦片战争时有个外地来的逃难小官是否住在附近,我想别说是你本人,就是你高爷爷还活着也不一定记得。

关于第二点,我认为还有点谱。因为杜甫诗中提到“万里桥西宅,百花潭北庄”,多年的战乱和世事的变迁可以改变的东西很多,但把一座桥,一潭水消灭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谁又能说这样的可能性没有呢?

至于如今杜甫草堂内的诗人旧居,当然也是后人根据其诗歌想象而出的。当时肯定没有那么大、那么好,在我看来,那草堂可比我读小学时的教室还要好些。

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我们来成都,来杜甫草堂又不是来考古的,而是来怀念先贤,祭奠文化的,只要是大家都认可的纪念诗圣杜甫的地方,管它当年是个厕所还是垃圾场呢。

第二,是关于杜甫,甚至是所有中国的古代文人一生都在追求的入仕报国的问题。

对于杜甫的文学才华和忧国忧民的思想,我是极为倾佩和敬仰,这也是我三顾成都杜甫草堂,并曾经两次造访河南巩义的杜甫故里的原因。

但是这位被后人顶礼膜拜的诗圣真的适合做官吗?我们应该在同情他官场失意之外,拼命地抨击当时的统治者不识人才埋没人才,并假设如果杜甫做宰相就天下太平吗?

不,我对此持保留态度。

自从科举制度以来,绝大多数入仕为官者不说才华横溢但也是精通文墨的。但这些曾经豪情干云、并成功跃入龙门的精英人士们后来又是怎么样了呢?他们中除去有文天祥、史可法、海瑞,还有秦桧、严嵩、马士英,更有大量的混吃混喝熬资历的庸官俗吏。

随着年纪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我发现小时候我曾经深信不疑的“读其书而见其为人”“书品即人品”并不一定正确,“文人无行”并不罕见,甚至那些无端文人似乎比刚正义烈之士还要多些。

这并不是哪个人的错,也不是哪本书、哪种选拔方式的错。同样的老师会教出不同的学生,看同样的书本会有不同的见解,任何选拔方式都有其合理的一面,而且唐朝的科举制已经是当时全世界最合理最公平的人才选拔方式了。

关键政治和朝堂就是一个大染缸、一个大滤网,所有心比天高的饱学之士来到这个曾经梦寐以求的环境后,就会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埋头苦读的圣贤书上写的完全不一样。因此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两个:改变和淘汰。

对圣主能慧眼识英才的期望,只是文人士大夫们的一个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主”们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或自己需要的人,用完了就扔掉,仅此而已,千古不变。

很幸运的是我们的杜甫并没有改变他那颗纯洁的心,没有去和官场同流合污。因此他只能远离“朱门”,而与“冻死骨”为伍。只能翻越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寄居于成都西郊浣花溪畔的茅舍之中。

我认为杜甫为代表的大量郁郁不得志的诗人的个人不幸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大幸。

他们如果真正成为天子的座上客,他们能保证治下之地“路不拾遗”,治下之民“衣食无忧”吗?写诗填词和治国安邦完全不是一回事,看看宋徽宗、李后主就知道了。

从古至今,好官、坏官,清官、贪官,能官、庸官……有千千万万,可是又有多少人能被历史所铭记。而在当今中国,又有多少人不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和他们的作者杜甫,杜子美呢?甚至连三岁小孩都会背“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远离金钱、美女的诱惑,远离那些肮脏的政治交易和卑躬屈膝的奴才生活,这一所茅屋,一汪清水,一片竹林,不是更适合我们的“少陵野老”吗?

最后想说一句的就是只有广大人民喜欢的文学作品才是流传最长久,生命力最旺盛的,那些为帝王将相们歌功颂德的宫廷诗有哪首流芳千古?那些为在王孙公子身旁阿谀奉承的清客相公们哪个能名留青史的?

绿瓦红墙会阻挡你的目光,觥筹交错会堵住你聆听的双耳,金钱美女会包围你纯真的心灵,锦衣玉食会击碎你创作的灵感。

这些应该值得现在的文艺工作者们好好想想,该怎样创作,该去创作些什么样的作品。

草堂的生活虽然安定而清幽,但那只是诗圣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逗号,长安洛阳才是杜甫一生的追求。5.12地震后的四川和成都虽然依然美丽且回味无穷,但那只是我这次出行的一个冒号,好戏才刚刚开始。

在一盘独具特色的“陈麻婆豆腐”之后,真正的新疆之行要开始了。

美丽的新疆马上将为我掀开它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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