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蓝色的洱海/散落着点点白帆/心随风缓慢的跳动/在金色夕阳下面/绿色的仙草丛里/你的笑容多温暖。”在大理的暖阳下，手机里经常放着的是许巍的这首《温暖》。大理最适合懒人，到处是舒服的酒吧，困了随时可以倒下睡着，到处都是美食，饿了张口就吃。我决定在这慵懒的气氛中来个小小的冒险。看见Antoine和Vakrie的时候，他俩像门神一样，在大理古城的城门洞两旁各守一边，手里举着滑翔伞介绍的小印刷品招揽生意。交谈不到一分钟，我已交了二百元定金，预定了次日的行程。
第二天早晨我们从古城西门出发，一辆面包车里塞满了装备，除了Antoine和Vakrie外，只有我一个人。这对情侣相识在法国，Antoine在法国是滑雪和滑翔伞教练，在当地著名的滑雪胜地高雪维尔( Courchevel)，距离日內瓦及里昂两小时的地方。Antoine也曾在北京的军都山、石京龙滑雪场当过滑雪教练。两人在世界各国旅行，寻找各种适合滑伞的地方，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印度北部的一个滑翔胜地。
车到洱源就拐进了一条上山的土路，这边是个军事基地，远远能看到坦克。面包车把我们放在一个山坡的底部后，掉头去降落点接应了，而我们则徒步向山顶攀登。Antoine背着巨大的伞包在乱石丛中择路而行，我尾随其后。
近一个小时的徒步后，我们攀上山顶，视野瞬间开阔。天尽头的边缘，蓝色的洱海露出半个脸，但目力已远得无法辨认出“点点白帆”了。近处的平原上，一个个白族村落散落在绿色的原野中，对面的苍山云雾缭绕。Antoine在山顶铺开了滑翔伞，伞由蓝白红三色拼合而成，法兰西的标准色。
“准备好了么？” Antoine问我，主要是指心理上的吧。此时我已经全副武装，穿好了安全带，戴上了头盔，Antoine在我的身后，我们后面拖着法兰西。“看见山下那个村庄么？向那边跑！你会感觉后面有个力量拽着你，但你一定要把重心向前倾。”我看着脚下的乱石堆，担心如果在上面奔跑，会不会狼狈不堪地滑倒或崴脚？而做了动作之后发现我的担心实属多余，没跑出三步，双脚奇迹般地离开了地面，第一次体会了无动力飞翔的感觉。
我们不能像雄鹰一样飞翔山川，我们的双翼已经收拢、退化、遁而不见，而此刻我似乎寻找到了那消失已久的翅膀。御风而行，身体随着气流倾斜、漂移。十分钟后我产生了晕车般的晕眩感，但这种不适更增加了飞翔的真实性。田野和村庄就在身体的正下方，我用17-35mm的广角镜头将其连同Antoine的萝卜腿一起摄入。
最终我们降落在一片田垄中，老乡们惊诧地望着这个不知从何方而来的怪物。一次完美的飞行在乡亲们的目瞪口呆中落幕。
回程中面包车破旧的收音机里正好在放梁静茹的歌，里面反复出现的一句法语“C'est la vie”，我一直不知道是何意，这次和法国朋友同行终于有机会请教。Antoine和Vakrie商量许久后给出了英文的翻译：“It’s life.”(这就是生活)。很棒的解释，正契合我此刻的感受，蓝天白云，苍山洱海，自由飞翔，夫复何求？
Ne laisse pas le temps, te decevoir...
...ll ne peut etre conquis...
Dans la tristesse,
dans la douleur...
Aujourd'hui,
demain...
Au fil du temps...
Le temps...
C'est la vie...
这是原文。翻译成中文就是：
别因为时间而感到沮丧
它是永远无法被征服的
不管是在悲伤里
在痛苦中
今天
明天
年复一年
时间它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这就是人生
Antoine和Vakrie的网站是asianpara.canalblog.com。从中可以感受到自由、热情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