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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杭州(一)——救世宰相于谦

  • 来源:火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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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杭州之前,我已打定主意,可以抛却西湖美景,但一定要去看看于大人。

于是当我提出要去于谦墓时,L的友人颇为意外地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文人。”我甚是羞赧,莫非我长了一副让人一目了然的俗气样?真是杯具……当然,文人我也不敢当,那么按照此逻辑,他的质疑是对的。

因为有地图,而且三台山就在杨公堤附近,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确切位置。

即使《明朝那些事儿》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销量突破了400万册,1年多后的今天,相比西湖边上络绎不绝的游人,于谦祠仍然很清冷,访客寥寥可数,包括我们仨在内不足10人,不知节假日来悼念的人会否多些。

我望着祠堂中的于谦大人,心中五味杂陈,耳边不断回响起他气壮山河的声音:“德胜门,于谦!”

1449年,蒙古瓦剌首领也先率军对大明发起了全面进攻。宦官王振怂恿23岁的明英宗朱祁镇挥师20万主力部队亲征,其中包括最精锐最善战的京师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神机营是明成祖朱棣统治时期整编的一支队伍,全营使用火器作为战斗工具,是明朝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兵种。这种独立枪炮部队建制在当时中国乃至世界各国都处于领先地位,比欧洲最早成为建制的西班牙火枪兵(创建于1510 年),要早一个世纪左右。]。仅一个月的时间,由于王振愚蠢无知的指挥以及英宗对其充分信任的缘故,蒙古军所向披靡,于土木堡大败明军,英宗被俘,三大营毁于一旦,明军溃不成全,几乎覆灭。

外族的铁蹄就要塌碎山河,亡国之音逼近,江山就要易主,京城不堪一击。

面对城内所剩士兵多为老弱病残以及粮草不足的困境,于谦只好从河南、南京、山东、浙江调遣后备军,凑足10万人,由于无法再组织出一支专门的运粮队伍,他要求这批调遣军队进京时必须途经通州粮仓,自取运粮入京。终于在9月初,于谦将城内的残兵、逃回来的败将、外省调入的军队凑足了22万。

北京保卫战即将打响。然而面对蒙古狭天子令诸侯的困局,朝中大臣们都明白,废旧立新便可解决将士们的顾虑。于是,于谦和大臣们把朱祁钰拉上了皇位。

10月11日,蒙古大军兵临城下。明22万大军分布京城9个城门实施保卫。这是一场敌强我弱的殊死搏斗,大多数人的意见是死守御敌,等敌人弹尽粮绝自行撤退,而于谦否定了这一提案,在得到了朱祁钰的任命后,作为最高军事长官的他接连下达了三条军令:“一是大军必须开出城外、列阵迎敌;二是锦衣卫巡城,凡查有军士不出城,格杀勿论;三是城门守将如丢失所守城门,立斩。”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三条军令分明是让人有去无回,将领们更是敢怒不敢言,您兵部尚书安坐高堂运筹帷幄舒坦着,凭什么我们已经浴血奋战、拿命抗敌了,守城门丢了还要被斩首?

于谦接下来的分配已经打断了他们的不满,众人都在静静听候着自己的名字,直至8个城门分配完毕,于谦陷入了短暂的停顿。已分配任务的将领悄悄松了一口气,未分到任务的将领则暗暗紧张,最后一个门乃是京城最重要的门户,而且面对北面,此处势必首当其冲遭遇也先大军,成为保卫战中的主力战场。众人并没有等待多久,因为于谦很快就说出了镇守者:“德胜门,于谦!”众人再次震惊,前任兵部尚书才在土木堡一战中送命不久,而眼前的于尚书原本只是兵部侍郎,干的是文官,并未参与过任何一场临阵指挥,可以说是全无实战经验。然而这一刻,这个书生的胆识和魄力折服了他们。大家的震惊仍没结束,这一次于谦没有停顿,接连又下达了几条杀气腾腾的军令:“凡守城将士,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临阵,将领不顾军队先退者,立斩!临阵,军队不顾将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大军开战之日,众将领率军队出城之后,立即关闭九门,有敢擅自放入城者立斩!” 所有的军令都指向了一个目的:以死退敌、以血卫国。

语毕,于谦穿戴整齐,跃马出城,立于大军之前。在他的身后,德胜门缓缓地关闭。果然,也先前锋在西直门扣门无功而返后,集结大军火速开往德胜门。这是一场充满了悬念的战争,攻城者以为取胜如瓮中捉鳖,然而当他们与德胜门甚至于谦近在咫尺之时,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支队伍——神机营。这是一支素来战无不胜的队伍,充满了荣耀与光芒,然而在土木堡一役中,神机营的全部主力被歼灭,剩下的二线也就是后补们怎能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发生,他们要报仇要雪耻要恢复昔日神机营那至高无上的荣耀。自幼饱读兵书熟知兵法谋略的于谦深刻透析了军情,将设伏任务交给了这最后的神机营。如此安排让我不禁想到了四个字——上兵伐谋。在神机营的乱枪之下,蒙古大军死伤惨重,于谦率领骑兵步兵们加入战斗。德胜门,胜!

随后,安定门胜!西直门胜!居庸关胜!

整个北京都胜了!于谦,任何称号,任何荣耀,你真是当之无愧!

次年,明英宗也回来了,被尊为太上皇。

外患已除,江山稳固,同仇敌忾的战友们脱下战袍,换上了阴谋家的面皮。阴谋家们怎么允许英宗退居二线,怎么容许如此清白的于谦在朝野中立声望、握大权,唯有复辟,唯有把英宗拖下水,才能借刀杀人!

八年后,当善良的英宗重登帝位,他并不忍心加害这个挽救国家于危难的尚书大人,而阴谋家们以“不杀于谦,此举无名。”动摇了英宗善良的心。

正月二十三日,于谦因“谋逆罪”被判处斩决。

我站在于大人的墓前,难以抑制胸中起伏的情绪。

当年于家被抄时,锦衣卫叫嚣着冲到于家,却发现根本无家可抄,他们努力翻箱倒柜,企图找出哪怕能够玷污他一身清白的蛛丝马迹,而他们最终发现,只是徒劳,除了生活必需品,于家再无其他。最后他们在一间大门深锁的小屋里抄到了两样值钱的东西:蟒袍和宝剑。这是代宗朱祁钰为表彰他在北京保卫战中的功绩,特意赏赐给他的,于谦奉命收下,却把它们锁了起来,从未拿去示人炫耀。这份坦然磊落怎能不令人肃然起敬?如何令人不动容?

这里除了四对神兽、一对文官、一对武官终年守护着于大人之外,便是安静。

不知是谁,刚刚在这里为于大人上香,我心里稍稍有了安慰,到底仍有人记挂着这位伟大的英雄。

回头再看神台上的于大人,双目如炬,神色从容。他一生清廉自好,坚守着自己的理想与信念,从不在乎那名那利,上对得起青天白日,下无愧于国家百姓,是以这里静也好、闹也好,流芳百世也好、被人遗忘也好,都不重要。他仍是两袖清风的于谦,有这青山绿水做伴便好。

本文史实出自《明朝那些事儿》、百度百科、百家讲坛——救时宰相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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